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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ne

鐵皮化灰後我躲在混亂的巢穴裡。

關於禦天敵的背叛,擎天柱什麼也沒說。更別提鐵皮的死。這大概是他們兄弟之間的表達方式。畢竟他們才是百萬千萬年的生死手足。所以我只默默將鐵皮的殘渣收裝好,雖然因為打鬥只能找到一桶汽油的量。

汽車人被驅逐地球之前,救護車來要鐵皮的骨渣,我二話沒說便給了他。他接過那小小的一桶,沒頭沒腦的向我道歉,我拒絕接受,他也沒有過多解釋。

“一起走吧。”救護車道。

夕陽在熟悉的時間照射在熟悉的地方,我看得有些呆。沉默像首驪歌,漫布在我們之間。

“你們帶他走就好。”我笑笑,“夕陽和琥珀我還沒看夠。”

“西爾芙......”他皺眉道,“留在這裡又能怎樣?”

我想了想:“變成琥珀?”

救護車的眼神像加熱過的咖哩,化開濃重的無奈和同情:“鐵皮不希望這樣。”

“這是你們反擊的開始,卻是我們永遠的結局。”我自顧微笑看夕陽,“哪裡是鐵皮,在那裡我也是。”

 

two

夕陽剔透如琥珀。若將其小心包裹,四射的光線便是凝固千萬年的松脂紋路。比之年輕的人類,夕陽和琥珀的古老讓我更有同伴感,感到無比安詳恬靜..

救護車為難的從成堆的零件中抬起頭:“西爾芙,如果你能等幾天或許我能做條更好的右腿。”

我爽快地坐起來:“那改天再來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他收拾好寶貝的維修箱,變形成悍馬H2邀我上車。

出車庫時恰好與黑色GMC和藍紅卡車擦肩而過,我熟視無睹地搖上車窗,救護車早已不再對此說教,平穩地駛出基地。


領袖復活沒多久,人類的孩子找到矩陣,穩穩□□他的胸腔,兩敗俱傷的戰局瞬時變成汽車人壓倒性的勝利。他看著銹鐵爛銅的威震天,眼裡只剩幽藍一片。

我倒在鐵皮的炮下,本該一擊斃命,豹子氣急打偏幾毫,廢了右腿,也得以苟活。

紙包不住火,救護車告訴領袖我的所作所為,在說到動機時有技巧的小小隱瞞,只得到領袖沉穩平和的臭罵和大半年禁閉。


“直到你明白自己在幹什麼時再加入戰鬥。”領袖在後山望著血紅餘暉淡淡道。

這話等同於開除,但於我並非最大的懲罰。只有當見到鐵皮駛進後院時,才真正覺得火種都悔滅了。

“看來在下真是特別,”我裹了裹睡衣,睡眼惺忪的靠在門口,“領袖竟然把自己的貼身保鏢派來監視一個跛足的'人類'。”

“知道就放聰明點,”豹子對自己壓爛了我的花圃毫不知情,“早讓你別幹不正當的勾當。”

我思索著他說這話的時日,竟覺得遙遠如光年,不知覺睡意襲人,聳聳肩,回房繼續睡覺。

失業的日子非常清閒。每日開著GMC到處亂晃,豹子對此很不滿,但這是領袖的命令,我得以無限耍賴。

有時橫炮會來換班,我們在院子裡愉快地交談,等豹子回來看見我躺在橫炮的車蓋上看星星,兩人起勁的討論星座時,我們會無視他的臉色熱情邀請他加入。而往往他只當聽眾。

“人類說天上有88個星星組成的形狀。”我枕著自己的手臂道,“說不定也有豹子座什麼的。”

“這麼悠閒也叫禁閉?”豹子哼道,“我看你一點反思都沒有。”

“反思什麼?”我瞇起眼睛笑問。

他悻悻啞口,看了看橫炮:“你不用回去?”。

“大哥和上校商量第三批汽車人的到達問題,沒有我的事。”橫炮悠閒道,“偷個閒”。

耐不住枯燥的日子,我找到一份飯店侍者的工作。而豹子以危險為理由義正言辭的反對。

“反對無效,堅持原判。”我道:“你也不想每天被我開著到處跑浪費汽油不是麼?”

豹子不為所動:“我更不想因為你再惹出禍事加長浪費汽油的日子。”

我非常仔細地凝視著他的車燈,半晌,他道:“那裡不是我的眼睛。”

於是在這場捍衛自由的比試中我輸了。豹子回基地維修他的炮,他要我在他回來之前辭職。

傍晚時分天陰欲雨,夕陽被烏雲擋得嚴嚴實實。一陣風雷,毫無預兆的雨簾嘩啦落地。我從咖啡店裡出來,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,雨聲像個吵鬧的說書人,絮絮叨叨將過去現在未來做著比我和橫炮更遜的猜測。


“嗶嗶”的喇叭聲與雨聲齊平,我聽了好半天才聽出來..
“你在幹什麼?快上車!”豹子打開車門攔住我..
濕漉漉的鑽進去,我開了暖氣窩在副駕裡。

“你都不知道避雨麼?”豹子有些生氣。
“我又不是你,沒那麼容易生鏽。”我懨懨道.

“你再......”


“我們離家出走吧。”

“......你至少得有點自己在關禁閉的意識。”

“只要有你在哪兒都是禁閉。不然派你來吃能量糖麼?”。

“別鬧!我還有待命的......”

“好!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!”。

倫諾克斯上校接到電話時差點吼起來,他身邊大概是救護車,因為我聽見有人無奈的說“又來了,該怎麼告訴擎天柱”。


豹子盤著腿坐在後院,悶悶的思索著什麼,我莞爾一笑,敲敲他腿上的機甲:“該走了。”

“為什麼我要跟著你胡鬧?”。

“因為你以前從沒這樣做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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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燕南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